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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Madness, as you know, is like gravity. All it takes
is a little push!」─瘋狂就像重力,只需輕輕一推便無
法遏止。

原著故事起源於日本,因此就像【大逃殺】一樣,它講述了日
本社會近年來對於青少年問題的反省─這些孩子到底出了什麼
樣的問題?犯罪的孩子,還能視做孩子嗎?年紀小真的就天真
、無邪?對於犯罪者的懲罰目的在於給他洗心革面的機會,然
而沒有受到懲罰的犯罪者呢?故事起源於森口老師離職前對班
上學生的一段告白。她說出愛女遭到殺害的真相。這故事像是
瘋狂的種子,灑進每個學生的心中,他們用各自的方式灌溉它
。他們選擇灌溉它。

先說說兇手兩人與班長以外的其他同學吧。森口老師的故事太
沉重,即使殺人事件與他們無關,當刻意被遺忘的事情又再度
被提起時,為了掩飾那份理當有所為的不安,於是他們使出正
義的制裁。就好像新聞中受害者的鄰居或是毫不相關的人,前
去痛揍兇手一樣。我們希望做點事,讓自己與殺人兇手有所區
別。我們希望透過追打兇手,讓自己成為相對正確的一方。我
們給不扔石頭者貼上標籤,我們不會思考自己的行為與兇手無
異,我們是盲目的,因為群眾是盲目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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霸凌問題絕不是零體罰造成的。檯面上有人說零體罰造成霸凌猖獗根本就是毫無常識。
過去有體罰霸凌沒少過,並不是揍小孩就是管教,處罰有很多種。
至少本片就告訴你該如何讓犯錯的小孩學到教訓。


直樹母親在日記中責怪森口、責怪熱血維特,抱怨丈夫長女離
家在外,她雖說兩人相依為命,更多未說出口的其實是她獨自
面對養育兒子的心力交瘁。當記憶中善良兒子的印象,隨著時
間被現實取代時,一句「他不再是我的小直。」的自我安慰才
讓她決心同歸於盡。日記中所說的「沒能把你教好。」所指的
是沒能讓兒子恢復正常、讓她營造已久的完美家庭恢復正常,
而非他殺害小女孩的事實。

而直樹雖害怕愛滋病帶來的死亡,但他卻不責怪害他染病的森
口,他的情緒全部發洩在總是順從他的母親身上。因為森口證
明了她比他們更強,膩愛他的母親則成了弱者。父母親會帶著
孩子一起自殺,除了自私,也是因為孩子比他們弱小,可以輕
易取走他們的性命,解決困境。可是在情緒勒索的關係中,孩
子不見得是弱者。一向順從他的母親竟也反過來傷害自己,把
自己視作被決定的失敗者。母親淺淺的一刺沒能傷中要害,卻
激怒了直樹反擊與證明自己的機會,就像當初將愛美丟進泳池
一樣。

修哉的心思雖複雜,但說穿了只是渴望母親的關愛。流著母親
的血,所以讓他自恃甚高,睥睨一切,以母親為榮;卻也因為
流著母親的血更他不懂為何母親如此拋棄他。滿足於母親教他
的艱澀知識,自滿著學者母親對他的期盼,然而一句:「沒有
人教我殺人是不對的。」也道出潛意識中對母親的不滿與怨恨
。因為他只認同母親,父親與繼母是笨蛋,森口老師也是,沒
有人可以教他東西,除了母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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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母親能教他東西,所以就讓母親的死教他最後一課吧。

崇拜露希娜的美月,雖嚷嚷著要自殺,卻是唯一能理解森口老
師的生命課題的人。她是個普通的青少女,崇拜特異獨行的事
物希望彰顯自己的不同。因為若是不這麼做,她就會像其他人
一樣消失在被眾人霸凌的漩渦中。自從修哉被欺負,她便在他
身上找到同病相憐的共同點:崇尚死亡以及邊緣人。如同森口
所說,美月是真心喜歡修哉的,她以為類似的氣質可以吸引他
。臨死前,修哉向她伸出手,她回應他,換來的是另一陣重擊
。她喜歡他,她不想死,她只是太晚認清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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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美月,修哉或許也是在逞強。
森口對他說他殺害了唯一關心他的人,言下之意或許也是他母親早就丟棄他了。
當他還執著於母親的關注時,卻視美月的心意如敝屣。


森口老師不是借刀殺人,而是讓罪犯自我毀滅。一個又一個心
理戰,試探每個人的弱點。凡事都有母親擋的直樹,染上愛滋
病就讓他兵敗如山倒;完美形象的直樹母親,被維特搞到家醜
外揚;最終死在愛子的刀下,而直樹也失去溺愛他的靠山。而
修哉則從頭到尾都在自欺欺人,卻是佯裝堅強的人越是脆弱,
為了不顯示自己的脆弱,所以必須找更弱者下手。上新聞頭條
未果,殺愛美;被譏為戀母情結,殺美月;到研究室撲空,殺
全校後再自殺。他以為自己是某種殉道者,但事實上他只是在
撒嬌,跟在百貨公司吵著要買小綿包的愛美並無不同。

得知修哉的一切行為竟是要爭取母愛,森口獨自一人在街上嘶
吼大哭。為什麼要奪去別人的愛,以換得自己的愛?幽幽的說
了一句:「白痴。」依舊像是老師說教的口吻,但是卻更為深
沉。最後森口老師並未真的將炸彈放到修哉母親的辦公室,森
口在電話中對他說,他的母親人有多好,有多愧欠他、多愛他
,便是心理戰。在修哉懊悔的幻想中,母親坐在辦公桌前,看
著他獲獎的報導落淚,「我竟然殺了這樣愛我的母親?」生命
是什麼?並不是你在乎的才算生命,你不在乎的生命,還有其
他人在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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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開玩笑的。」
搶得先機換走炸彈便使森口老師成優勢者,接著再騙說你親手炸死了母親,
才能讓這目中無人的小鬼,藉由失去最親愛的人去體會他人的心情。


電影的主軸雖然像是復仇,但其實更像對教育的反省。並不是
在學校上課才算教育,社會與家庭教育的功能本就不該偏廢。
少年犯罪的判刑是不是應該獨立於刑法之外?為什麼青少年犯
罪就能免責?無行為能力應該以生理年齡作判斷嗎?而所有刑
罰都是希望犯罪者有機會改過重生,機會本應該是給願意自我
改變的人,而非年紀小的人。直樹的媽在劇中說:「她愛自己
的孩子比愛學生多,怎麼能算是一個好老師。」這句話多數人
都會覺得啼笑皆非,然而這就是怪獸家長的認知。親子間的過
與不及,都有可能是家庭教育失敗的原因。直樹的媽從不責怪
兒子犯錯,卻怪罪別人讓他兒子犯錯;修哉的媽留下一堆書當
作母愛的替代,之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、另組家庭,或許她真
的拋棄修哉了。那堆書則成了修哉編織幻想的材料。

當森口、維特與觀眾的焦點都集中在那些特殊的人時,班上有
個男孩長期被找到屋頂欺負,因為他都默默的承受,也就沒人
注意到他。最後他把手掌中的蝴蝶捏死了,他是否也嘗到凌駕
在脆弱生命之上的快感了呢?這毫不起眼的片段,或許正指出
了學校教育的盲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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